走了不少彎路才抵達最初的目的地——發源於台中的十三咖啡,在新竹開拓了地盤,稱「邊境十三」。沿襲台中店的遊戲規則,200台幣2杯陶鍋烘培espresso,除咖啡以外什麼都不提供。
身後坐著一位從舊金山歸來的台灣人。她高聲讚嘆著咖啡猶勝Blue Bottle:「因為你們的咖啡,我開始覺得生活在台灣也不錯!」
店長反問:「您不喜歡台灣的生活嗎?」
客人:「我覺得台灣沒有源頭。」
(是歷史的源頭,族群的源頭,還是希望的源頭?)
店長:「應該不是沒有源頭吧,只是人們沒有去尋找而已。我們的教育是一言堂,不去發問,不去尋找⋯⋯」
(你們說的是同一個源頭嗎?尋找源頭跟一言堂又有什麼必然聯繫?)
他們由此展開,花了二十分鐘訴說著對台灣的悲觀,我始終沒有聽明白這場對話裡所謂的「源頭」是什麼,從未有人給它定義,每個人在各自的維度裡自說自話,卻能熱烈地討論開來。
你開始明白社會上很多非理性的灰色情緒是如何從各個小角落蔓延出來的。他們不問「源頭」的源頭,輕易下了論斷;或者不經咀嚼地把別人的論斷據為己有,再頭頭是道地傳播給下一個人;或者一心只想闡述自己,卻偏離了討論的軌道。
這就是流連咖啡店的樂趣之一,它讓你更瞭解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