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40冰川的時候,一同拼車的北京小哥左手捻著藏佛珠、右手點著菸,盯著手機看實時海拔高度。他話少得可憐,卻幫我們一個一個連拖帶拽地爬上了海拔5300米的冰川。
走出冰川時,我們元氣耗盡,十步一停,坐下就不願再起來。停頓的當口,他刷刷幾步衝上一個冰山混雜泥石的小尖坡,在上面久久地抽了一根菸。
天藍得可怕,雲朵、冰川、泥水、思緒無聲流動,不曉得他在那個高點看到什麼,想些什麼。
「啊,好陡,怎麼下來?!」上山容易下山難,我們笑壞了。
從荒野一路波折回到拉薩,我們匆匆告別,他隔天啟程去了岡仁波齊。還記得他說,別問我轉山什麼感受,經過兩天一夜的徒步,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隨後又到了古格王朝和珠峰,在西藏待了一個月。
「你假期真長。」
「我是辭職來的,一遇西藏誤終生啊。」
「最遺憾沒有在冰川上向你借根菸,不曉得在與世隔絕的絕境抽菸是什麼感受?」
「下回告訴你,這種事沒有酒怎麼講?」